发布时间:2022-03-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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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之谦有句名言:“三岁稚子,能见天质;绩学大儒,必具神秀。”这句话好像就是对曾国藩(1811—1872)说的。用“绩学大儒”来评价曾国藩,可谓至当不过。
曾国藩一生的成功,贵在“坚持勤勉”,直到第七次参加科考,才在榜单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名字。曾国藩通过一生的努力,以文治武功成为近世典范,有了“千古完人”之誉。他的一套《曾国藩家书》,尽将自己的人生经验浓缩其中,做到了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。
曾国藩书写的上面这幅篆书对联,内容体现了曾国藩的人生观和价值观——“良田无晚岁,大厦必异材”。这件对联下款注明时间是“重六月”,以天干地支推算,1835年有闰六月,曾国藩时年25岁,说明他慧根早发,篆书起点很高,只可惜他的篆书作品极少流传下来。
历史上,很多书法作品的内容无过乎强调修身养性、敏事慎言之类。可以看出,对于古人而言,“内容为王”,所谓“形式”是附丽存在的。一旦想到什么,有了书写的冲动,就写什么。今时今日的一些书家,作品之所以显得无病呻吟,原因在于将作品先设计了所谓的形式,再填充内容,将书法的本末倒置了。
古人相比今人,有些方面的确不同。最典型的是书法和人生的同步,少年时代有童子功,读四书五经,不管懂与不懂,能懂多少,先埋下文化、美的种子,播种后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。现在的书法人没有这种环境了,先入为主的是名利意识,所以路子很容易走偏。
目前所见的曾国藩篆书作品仅此一件。篆书对他而言,未必是专门研究,所以他不会向文字学家的方向去靠。但对于曾国藩而言,书写篆书于他是一种很重要的“修炼方式”。
以曾国藩的心性来说,书法是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他曾在日记中写道:
近岁在军,不甚思索,但每日笔不停挥,除写字及办公事外,尚习字一张,不甚间断,专从间架上用心,而笔意笔力与之俱进,十年前胸中之字,今竟能达之脱下,可见思与学不可偏废。”
从这段话可以看出,写字主要是关涉性情和心态的修炼。曾国藩喜临黄山谷之书,主要是行楷,没有大草。即便是曾国藩的手札,也以行楷居多。
对于曾国藩来说,行楷书展示了一种气质,篆书则是一种修行。尽管他未必会花很多心思来研习篆书,但在当时的环境下,“天然”就有一种关联,朝夕相对,耳濡目染。
虽说曾国藩的篆书作品仅见此一件,但他平时肯定会练习篆书,否则其书写就达不到这种熟练程度。比如赵之谦,也未看到一件他的金文作品,但他平时肯定是临过金文的,不然他的篆书写不出那种感觉。
曾国藩篆书的笔画都很长,与何绍基接近,行笔中有草意,不是中规中矩的那种笔法,既重视法度,又有变化情趣,很好地处理了“法”和“意”的关系。
从书写状态来看,主要是动与静的关系,一方面,写篆书需要息心静气;另一方面,展现内在活力,既是对于书体的要求,也是对书家的要求。书法创作和书家主体之间,存在互动关系,动与静的本质从来就不是绝对的静止。
曾国藩不以书法名世,但读其书法,文气溢于字外,功夫和修养自不待言。对比来看,古人的评价方式很简单、直接,就像一张科举考卷,信息量便很大,从字迹可以看出个人的神采、态度、性格、思想等特征,掩卷思之,也没那么复杂,见得到这个人。
相比之下,现在五花八门的噱头太多,评价方式让人眼花缭乱,其实都是“外围”因素居多,常常不得要领,浑水摸鱼者多。虽说古今有别,但书法最本质、最核心的成分从未改变。不管时代和环境如何变化,对于书法创作、研究、评价、欣赏,抓住本质即可。
文:薛元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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